箴言
在自己业余的象限挑战对手的专业维度,能让人快速体验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并深刻认识到自身实力与权威之间的天大差距,然而这种程度的伤害绝对无法消灭一个不屈的灵魂——这个浅显而又深刻的道理显然不需要用任何事例来论证。

在自己业余的象限挑战对手的专业维度,能让人快速体验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并深刻认识到自身实力与权威之间的天大差距,然而这种程度的伤害绝对无法消灭一个不屈的灵魂——这个浅显而又深刻的道理显然不需要用任何事例来论证。

淘宝买了一张组合书桌,迫不及待拼装完毕,满心欢喜坐下时,才发觉桌面边缘极其锋利——手肘刚挨近,便在皮肉上留下了一条印痕,隐隐作痛;忍不住用指尖试着摸了一下,虽不至于破皮见血,但也割得生疼——不禁让我十分懊恼,原想着多花点钱少费点心,还特意挑了个相对贵的,现在倒好,总不能把这百十来斤的东西重新拆开搬下七楼退回去。
思来想去,不得不和儿子浪费了半张砂纸一顿打磨,又找了半卷胶带包了一圈,总算勉强改良了这一有违人体工程学的设计,省下了退货的麻烦。
木工师傅的人生中大抵不会有伏案劳作的时候,于他而言,书桌或许只要桌面平整、桌腿牢固也就足够了——体验不到“书生们”看书写字时手肘抵在直角桌沿上的难受,自然也就不会多此一举对桌沿做平滑处理……
工作生活中,我们总习惯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根据自己的想法替别人设计“桌子”,譬如父母为孩子挑选学校专业、上级给基层拟定工作制度——也正因此,不自觉便造就了不少恼人的割手“桌子”,不仅给对方带去了很大的麻烦,也阻碍了双方共同利益的实现。
或许下一次再做出“桌子”,你可以自己先坐上去试一试……

夏夜,雨后,难得沉寂了月余的小区复又蛙声四起,耳际一片聒噪,惹得我心绪荡漾,方才被大雨浇灭的暑气仿佛又腾腾升起,令人十分压抑。
我无论如何无法静下心来继续看书,只好决定出去走走。
下得楼来,循声而去,行数十步,便见土坡旁有一小池,水已尺深。记起前日路过明明干可见底,不得不佩服这场豪雨。而那恼人的绿皮“坏蛋”,此刻正悠哉游哉地或隐于石缝露出双眼,或浮于水面撑长四腿,但却无一例外不鼓圆了肚皮,在那呱叫。
我十分讶异,断定这些足有小孩巴掌大小的蛙,绝不可能是今天雨后才由蝌蚪长大,但池水干涸时并未见它们在哪蹦跶,料想也只能是偷偷潜在了池底阴湿的泥地里,在日复一日的苟延残喘中,胜利等来了属于它们的雨夜。
不禁感慨,这四脚的“田鸡”,处世哲学倒还比很多人来的高明。当然,得势之时,蛙和人都一个德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但失势之际,人却很难像蛙一样,悄然蛰伏,匿于泥垢,而是下意识地哭爹喊娘、自怨自艾乃至自暴自弃,其结局自然也不言而喻——懂得该退则退的蛙,终将迎来下一个雨天,继续它们没羞没臊的狂欢;只知一味进取的人,终究没能跨过理想与现实的鸿沟,死在了自己幻想出来的悲剧里。
但转念一想,一味进取又何错之有?!
哎,罢了,愿苦难的人都能参透“韬光养晦、厚积薄发”的道理……

我以3公里每小时的龟速,在小区的狭路上缓慢行进,车前两米有一位拄拐的佝偻老太,正步履蹒跚地踽踽独行……
我无法断定到底是我的车况太好噪音太小,还是她老人家耳背重听无知无觉,以致我尾随了将近一分钟,她竟丝毫没有让行的迹象。
油门早已全部松开,控制着刹车的右脚也渐渐不耐烦,但我依然不太愿意按动喇叭,因为总感觉普天之下的喇叭声响都有点盛气凌人,似乎是在宣示自己路权更高、炫耀自己速度更快——即便我并无恶意,只是单纯期望她行个方便稍微靠边一点,于她而言,无非是耽误几秒钟的时间。但这绝非天经地义的事,毕竟从理论上讲,路是我的,也是她的——“慢的要让快的”这种观念,不过是外表上用社会效益最大化粉饰、本质上由弱肉强食森林法则支配的又一种霸权主义思想罢了。
于是我只好盘算着在不远处稍宽敞的车库出入口借点道,期望能安全超越老太太而不至于惊扰她。
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正当我准备转动方向盘,边上竟突然驶出一辆摩托车,踌躇间便错失了时机——望着前方足有五百米远的路口,我终于忍不住轻按了一下喇叭。
即便如此,老人明显还是因为突然受惊而不自觉地颤抖,随即转过头来一脸的错愕,半霎弄清状况后才艰难地往边上挪了挪,驻脚侧身叉腰挺直了背,无可奈何地望向了我……
我突然懊恼起自己的自私,瞬间感觉无地自容,只好一脚油门灰溜溜逃离现场。
从此之后,每次面临抉择,我总会想起车前的那位老阿姨,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按响那该死的喇叭,或许探出车窗打个招呼,故事的结局将不一样。
人生旅途中,我们时不时总会遇到“车前的老阿姨”,假如每个人都能多点理解、少些焦躁,世界终将更加美好!

收拾碗柜的时候,终于失手把那只大一号的笨重瓷碗摔碎了。
看着一地的碎片,内心感受难以言喻,一面是顿觉轻松——因为柜中的大碗独此一只,从尺寸到造型都决定了它难以和普通瓷碗横垒在一起,偌大的碗柜无处安身,只得经常撂在其它碗脊上,如此一来,每每取下边的碗时,总感觉危如累卵,担忧哪天滚落砸伤小孩头脚,终究是个隐患,如今落在我手上,也算了了一宗心事;另一面却也倍感惋惜——虽然这大碗和普通瓷碗格格不入,极少用来盛汤装饭,但终归有它自己独特的用处,譬如给小孩摊凉热粥、装盛水果,如今“碎碎平安”,也只能是在下次要用时,心存念想了。
记得《读者》上的一个鸡汤,大意是:老总发现一堆面试者中有个人笑得很灿烂,感觉与众不同,便录用了她。不料那人工作没几天就再也不笑了。老总很纳闷,遂叫来谈心。那人坦言身边同事都很严肃,就她在笑总觉不妥。老总于是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不要丢掉自己的特点,鼓励她勇敢做自己,继续笑下去。
可惜这个鸡汤没有下文,但我隐隐总感觉故事的结局必是悲剧——世界总会趋同伐异,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敢于在芸芸众生中坚守特立独行的个性,固然十分可贵,却也极端危险,毕竟“风”之大,岂是常人能轻易承受!?真正鹤立鸡群者,古来又有几人?!
然而换个角度看,即便因此被吹折了腰杆、磨平了棱角,又何妨?!?不成功,便成仁,努力过了,起码无愧于天、无愧于己——何况真正的勇士,都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默默清扫一地碎片,以此缅怀这个曾经在碗柜中坚持了很久的“勇士”,而后将它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

小区的垃圾清运车经常在清晨四五点作业,有时甚至提前到凌晨两三点,扰人清梦,令人生厌。众业主对此颇多意见,屡屡投诉。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假如不是迫不得已,大抵不会有人愿意大半夜离开舒适的被窝,跑到清冷的街头,干这又苦又累的活。
其实清运垃圾的那两人我曾见过几次,一个是长得像牛一般壮实的粗汉子,另一个是有些干瘪的瘦老头——看不出是什么关系,但感觉很像一对承包了这苦差事的父子。也正因此,每每有邻居在业主群里发牢骚,我总会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迫使他们非得不分严寒酷暑总在半夜三更清运垃圾——是为了避免白天作业阻碍业主通行,还是趁夜干完好在白天另谋一份生计……
真相不得而知,然而我并不打算去深探究竟,因为即便了解了事实,很大概率上我也无法帮他们解决任何问题——这一点虽然很是令人沮丧,但世界本来如此,纠结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只会使人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限的彷徨中。立足当下,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在他们把我吵醒时,选择原谅而不是投诉。
这是一种共情的能力,可惜发牢骚的邻居只顾一味地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从而无法更加接近事实的真相。
当然,我们也不该批判业主,因为问题的缘起,恰恰是清运工没有同理心,未能恍悟大半夜吵醒成百上千个需要好好休息以便第二天能继续为生活奔波的人是何等之罪过。
其实,不只清运工和业主,我们生活中有太多的人同样缺乏换位思考的觉悟:譬如贵局本部的人总觉得基层不是傻子就是懒虫,让填报张表都得问半天拖半天;基层的人又总觉得本部都是封建官僚主义,随时随地都能找事找茬干死你;却很少有本部的人能理解,基层一个人需要应付多少内外部杂务;同样很少有基层的人能理解,本部一个人需要承担多大的专业管理压力。
真心期望每个爱发牢骚或脾气的人,都能学会站到对方的角度看看这个世界。到那时,世界将更加美好!
岁末安全管控更趋严格,基层可谓众生百态,忿忿不平的有,扼腕兴叹的也有——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讨苦吃。
心兵难防,南怀瑾讲,英雄可以征服天下,而不能征服自己。这是大师讲的大话,我们不听也无妨,但人生不易,终究不能自己吊死自己,得学会自我摆脱心理桎梏。佛陀谓之超度,基督称其救赎,都是同一回事。
首先,安全是一个过程,并不是一个结果。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说白了,世间万物都像驰骋在羊肠小道上的破车,只要车在,它的使命就是向前,回不了头,更没有终点。企业也一样,一经成立便注定要走上生存与发展的过程,直至消亡……
当然,路途绝不存在一帆风顺,总会有那么几个神出鬼没的钉子,于是车胎也就免不了常常要漏气。为免侧翻,司机自然要补漏。当然,本能驱使我们,哪里破了补哪里——基本不会有人去揭开前人的补丁,看老洞还在不在。于是车胎上的补丁便越来越多,车胎便越来越重,车也就越来越慢。
这个例子里,钉子就是安全风险,补丁就是安全制度——这么去想,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安规会越来越厚了。
当然,物理规律告诉我们,当车胎重到一定程度,车驱动不了了,肯定会停下来——届时要换胎还是换车,就不得而知了——这是后话,也可能是无话。
总之,前人已经做了前人的事,现人还得做好现人的事,不能活在美好的幻想里。
与纠结的诸君共勉。
凌晨两点多,总算结束了一场持续将近十个小时的抢修,狼狈不堪,决定和大家一起去吃碗粿条。
路过桥头时,无意瞥见有对夫妇已把两扇猪肉整齐地摆上了屠桌,正借着惨白的路灯光磨刀霍霍。我无比讶异,不禁猜想这大半夜的要把肉卖给谁?不觉便放慢了车速,才发现道路两旁的餐饮小店已陆陆续续半开了门,点起一盏盏昏黄的小灯,店内偶见人影晃动——或许他们就是屠户夫妇等候的主顾吧。以前的确听说餐饮行业要起早摸黑,但亲眼目睹,还是吃了一惊。
抵达粿条面摊,同事随意要了几碗牛肉粿条,老板兼主厨麻利地收钱点火烧锅。等到粿条端上桌时,单价十五元的粿条里面居然还有两颗肉丸外加好几块肉片,这良心实在有点出乎意料,我不禁为老板算了笔账——按牛肉现价六十五元一斤算,刨去水电气成本,一碗能赚七元应该是极致了。这日夜颠倒地干一整晚,能煮五十碗还是一百碗?!我忽又想起,这哥们八成也和我们一样从昨天傍晚五点多开干,劳累一整晚,我们的“战斗”结束了,他的“革命”却还未见曙光。
生而不易,活更艰难。我们总是习惯性比上,盯着别人光鲜亮丽的生活,埋怨自己过得苟且,却忽略了夜的阴影里,还活着一群更加困顿的人。但不论如何,活着终究还是要活着……
吃完粿条回所的路上,匆匆赶路的夜行者们更多了,也许他们已奔波整晚,也许他们刚刚离开被窝,但毫无疑问,他们应该都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因为只有目标明确的人,才会埋头疾行。我无法给他们任何帮助,也只能默默祝福他们,一切安好!
今天的一些人和事带来了两点感悟:
非鱼询事于腾子,腾子尽以告知。言毕,非鱼叹曰:人谓虎毒,然谣言猛于虎也。腾子耸然异之,问曰:何也?非鱼笑曰:世人传言有虎踞于塔顶,惧犊成势,乃与黑山老妖以计驱之。今知实情,果不其然,传言皆虚尔,固有此叹。腾子乃与非鱼相视粲然。
嗟夫!人言可畏,徒增心累,然俗子均以谣为乐,其可怪也欤!
